阿调皮啊

这里阿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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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爱隔山海(上)

 梦境之一  山鬼

夜路黑暗而潮湿,马可波罗在林中停下,四周的草木生得郁郁葱葱,月光被层层叠叠的树叶剪成了一地碎片。

  好像迷路了。他漫无目的地想着,脚踩过沾着露水的花朵.。一切都很安静,直到风吹过,带来了一些缥缈的歌声。在被当地人视为圣洁不可亵渎之地,会是谁在这三更半夜唱歌?

  当地人出于对神鬼的敬畏,或许会对这些神神秘秘的事物远而敬之。但是马可波罗不是当地人,他也不一般,他相信着高风险高回报,于是打起了几分兴致,慢慢地朝着歌声的方向走去。

  歌声越来越近,他已经听出歌词是什么:“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

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那是一个青年的声音,温和而清朗,又有一个少女的嗓音跟着哼道,“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明明每个字马可波罗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它们连在一起时让马可以为自己听到了一种闻所未闻的新语言。

 歌声突然停止了。马可向前望去,发现自己来到了一汪潭水附近,在月光下闪烁着有些寒冷的光。

  潭水边的石头上坐在一个白头发的青年,卧着一头小鹿。青年阖着双眼,朝着他的方向起身施了一礼,马可看见那宽大的袖子里是一对翅膀,再一看又变成了一双白晢的手——随后缓缓才问道:“凡人,你为何来此?”借着异常明亮的月光,马可波罗看清楚了青年的清秀脱俗面容。眉心处留有一抹红痕,眼角也带着一丝红色,本是有些魅人的形容,却因为青年如仙般的气质显得纤尘不可染。

  

  马可自认为见多识广,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他见过优雅高贵的贵族孤女,才华横溢的长安女官,冰冷坚定的海都执政者,以及许多貌美如花的女子,但丝毫不心动。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火鹰船长曾质疑过这位少爷的性取向,最终被一句乘着贵族老爷的船的人没资格对贵族少爷评头论足怼得哑口无言。

  时至今日马可也认为,他不是喜欢男人,他只是喜欢云中君。当日那次初见足够惊艳,才令他多年都念念不忘。

  他优雅地行了一个海都的绅士礼,不慌不忙地回答:“在下不过是一个冒险家,今天迷路后,被这美妙的歌声吸引来此。”

  “云梦泽地形复杂,且这云梦泽深处有屏障阻拦,能来到这里并非易事,”青年轻描淡写道,“你到底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马可反应迅速:“我听到你的歌声,一时失神,不知不觉来到这里,叨扰到二位……其实……我是故意不小心的……请见谅。”惹得一边的小鹿噗嗤一笑。

  


现实之一

“云中神君,在想什么呢?”玄木带着三分嘲弄七分戏谑地问他。他闻言别过头去,一言不发。玄木对此见怪不怪,依然自顾自道,“我看神君你面有怀念之意,而我向你搭话的时候却又生起气来——莫不是想起了二十多年前,你我初见之时?”

他心念一动。是的,如今已是二十年后,曾经的神君与曾经的冒险家都已变了模样。他不再是守护云梦的神君,而冒险家却变成了灵兽认可的英雄。

见云中君不出声,玄木笑了起来。他慢慢地靠近云中君,从容说道:“我想云中神君一定在想,当初为什么不直接杀掉那个擅闯灵泽的异乡人。不然,你现在一定与瑶——现在是碧波成为一对神仙眷侣了吧?”他顿了一下,然后狭呢地在云中君的耳边呢喃:“可惜了,你早就已经是我的人啦。”

他恶意地伸手环过他的腰,手指向上游离,暗示性地按揉着他的胸口。云中君涨红了脸,不知是气是羞,他奋力挣扎,却根本挣不开那人的禁锢,不得不半倚半躺在玄木怀里,任其玩弄。他听见玄木又说道:“还是说,神君当真忘记了你我曾恬不知耻地在野外交合?”

云中君气极:“你…你这个…登徒子!

“哈哈哈…神君你可错怪我了,我只与你有过一夜风流。更何况,如果我是登徒子,那曾与我野合的你是什么?‘正人君子’还是娼妓?”不待云中君再说些什么,玄木低下头吻住了怀中的鸟妖。

  云中君原本紧紧地闭着嘴巴,却感觉大腿内侧被狠狠捏了一把,他不由得惊叫了一声,狡猾的玄木趁机入侵。唇齿交融,云中君被吻得喘不过气来,全然注意不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尽数扯下。

  



梦境之二  蔷薇


  楚地的人们说,那丛林里,那深山中,有皎洁的女神在此间行走。无意闯入这灵泽中的无知者,总会解逅她,从此对其念念不忘。冒险家相信这些传说有八分真实,另外二分在于他没有遇见一见倾心的女神,却对那神君起了爱慕之心。

  当日初见,小鹿化作少女,三人交谈甚欢。少女热情而活泼,向他介绍说自己叫瑶,那边那位是云中君。而他也说出了自己的名字马可·波罗。瑶咯咯笑,觉得他的名字十分有趣。云中君则是略一迟疑,似乎是觉得对一个初来乍的客人直呼其名有些失礼,便道:“那么,我该称呼您为‘马可公子’?”

“啊?”

“……波罗公子?”

“这…”

“马公子?”

“不不不,您叫我马可就行。您叫其他的,找反而不太习惯。”

  瑶很乐意陪马可游览云梦泽,这样她就有理由逃开云中君每日的诗歌补习。云中君无奈,也只能陪他们一起游山玩水。

  一个月朗星稀的晚上, 瑶早早地就变回小鹿在某片草丛中睡着了。潭边,他与云中君一坐一立,久久无言。 马可想了半天,终于想好如何开口搭讪,却听那青年淡淡说道:“我知道,你不是寻常的冒险者。”马可看着他,一向温和有礼的神君流露立猛禽般危险的气息。马马笑了起来,他感觉云中君终于去掉了一向温和的伪装,他回应道:“我当然不是那些游山玩水的旅行人,我为我家族的谜团而来,却身不由己地蹚入浑水中。你们第一次看到我的时候,我已经逃亡了半个月了。”

“那你之后有何打算?”

  马可不假思索道:“今日的凌晨时分,我就会离开云中泽。”凌晨时分,大多数生灵都在沉睡之中,未知势力的追兵也会松懈。

  云中君沉默片刻,这近一个月的观察与监视让他清楚马可的野心不再在云梦泽,而在于其他更危险更神秘的地方。他最后郑重其事地向马可行了一礼,好像那日初见:“一路顺风。”

  异乡的冒险家优雅回了一个西式的绅士礼,又打了一个响指,像是什么巧妙的戏法一样,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朵蔷薇。他轻轻地拉过云中君的手,将娇艳的花朵递在他的掌心。感受到手中柔软芳香的存在,云中君有些许讶异。他听见那人对他说:“可惜这里没有改魂,我只能给你蔷薇。下一次再见,请收下我的玫瑰。”云中君感觉那人的气息又靠近了一些,马可低下头,大胆地吻了那神君的手。

“……?”

“我家乡的独有礼节,用来表达爱与尊重——那么,神君,后会有期。”马可嘴里说着告别的话,目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云中君微微泛起红色的脸。

“……后会有期。”

  马可慢慢地向山林之外走去。突然,他听见惊天动地的声响,看见山石崩落,脚下的山道颤抖不止。有重物狠狠地砸在他的后脑上,他两眼一黑,不省人事。

现实之二

  

  在这荒唐的巫山云雨中,云中君一丝不挂,脸上泪痕未干,便直接力竭地昏死过去。玄木最终毫不客气地交待在他的体内。情事结束后,云中君依然昏迷不醒,马可一边慢慢地,细致地为他清洁了身体,穿好了衣服,擦干净他脸上的泪水一边在想自己刚刚做的是不是太过分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很久很久之前,他还叫马可波罗的时候,一个死而复生的人对他说,回不来的永远回不来,得不到的永远得不到。

  一切安排妥当后,他看见啸风在不远等他。如果它能做出人的表情,那必是满脸的非礼勿视。

  “啸风,到时间了是么?”啸风甩甩尾巴,用蹄子敲了敲地面,示意他抓紧出发。他笑笑,拍了拍啸风,坐上它的背。啸风长嘶一声,飞快地奔跑起来。

  今日,即是他与其余神兽契约者约定的日子。他们会在今日,一起清除最后的、也最严重的一处灵脉污染。

  一路追风逐日,他们很快到了约定的地点。远远地,他望见了曾独行在冰雪间的青年,可斩断九天鸣雷的少年,手持书卷的少女,生有白色鹿角的女孩。

  那是他的同伴,他的战友。

  “你来了。”炽霜礼貌地朝他点点头,那少女琳琅朝他笑。碧波抱怨他来晚了,少年苍雷早就已经对接下来的战斗迫不及待。

  他大步向他们走去,共同去迎接最后的挑战。

  “各位——我们走吧!”

  前方是迷雾重重,鬼影森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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